IT时报记者 ■林斐

中国古代文人墨客留下了太多的与“香气”有关的诗词曲赋。秀色空绝世，馨香谁为传（李白《古风》）；遥知不是雪，为有暗香来（王安石《梅》）；应为洛神波上袜，至今莲蕊有香尘（温庭筠《莲花》）等等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句。

(资料图片)

以香为线索 探寻历史细节

中国人善于咏香，也善于用香。在宋朝，就有陈敬对当时大量香谱进行收集整理，留下了四卷本的《陈氏香谱》，记载了当时的香料出处、历史，香的功效、用途、窨藏、用具、典故，更重要的是合香的配方，被誉为宋代集众香谱的大成之作。700余年后，明朝周嘉胄撰写《香乘》一书，集明代以前中国香文化之大成，书中香药的名品以及各种香疗方法一应俱全，《香乘》也收入了《四库全书》。

当香气与人关联起来，闻香识人又会是怎样一种场景？最近上映的一部五集剧情纪录片《惟有香如故》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切入，将香与历史人物结合，讲述了几段历史传奇。

这部纪录片只有短短五集，剧名《惟有香如故》化用自陆游名篇《卜算子·咏梅》中的“零落成泥碾作尘，只有香如故。”选择了讲述杨贵妃、李清照、苏东坡、黄庭坚和华佗五位著名历史人物的故事，分别对应“瑞龙脑香”“梅香”“沉香”“甲香”及“艾香”这五种独具中华特色的古香。

该片制片人滕蔚琼表示，在创作前期，团队挖掘每一点与“香”有关的蛛丝马迹，并循着这些线索进行更深更广的史料梳理工作。最终这些故事除了用剧情呈现之外，特殊点在于舍弃了“断代史”或者“人物传记”等常用的叙事结构手法，转而在历史的一个微小断面进行深耕，放大细节、进行推论。

用香气咏情 描述人物命运

纪录片的第一集《雨霖铃》探寻的是“杨贵妃之死”。开篇以高力士奉李隆基之命，到马嵬驿为杨贵妃挖坟迁墓。但诡异的是，坟里几乎什么都没了，只留有杨贵妃一直佩带的香囊，香囊里装的是她最爱的瑞龙脑香。这种香极为稀少，即使在开元盛世时，唐明皇赏赐杨贵妃，一次也不过十枚左右。

李隆基之所以马嵬驿之变后的第三年，动了迁坟的念头，是因为半个月前，皇宫来了位故人——琴师贺怀智。贺怀智给已经退位为太上皇的李隆基进献了一顶自己的旧帽子，帽子上恰恰就有瑞龙脑香的香气。

香从何来？是因为多年以前，李隆基与亲王下棋，贺怀智在旁弹奏琵琶助兴。棋近终局，李隆基将败，而此时，陪坐一旁的杨贵妃手中的宠物突然跃出，搞乱了棋盘，杨贵妃身上的丝巾也飘落在贺怀智的帽子上。贺怀智此次回到皇宫的目的，就是借此逼问二人，为什么李隆基要借高力士的手，在马嵬驿杀死了杨贵妃。

瑞龙脑香的秘密也借着贺怀智而带出。在马嵬驿之变后，贺怀智一路寻访到了婆利国（今文莱），终于找到了这种奇香的产地。在这个极热之地，有一种名为龙脑香树的大树，树肚中孕育出了瑞龙脑香，奇妙的是这香熏烧之后却有一种寒凉之气。“清凉，但并不刻薄；端庄，又不失缠绵。瑞龙脑就在这矛盾的夹缝中吐纳耗尽，最后连一抹香灰都不剩……”而这种香的“炎凉”特点，恰恰暗合了杨贵妃在皇宫高墙内的权力斗争后被无情舍弃的命运。

第二集《如梦令》则以李清照的离婚官司切入。年近半百的李清照在逃难中，改嫁一个低级武官张汝舟闪婚。不到一百天，她揭发丈夫罪行以求离婚。世人皆知，李清照极爱梅花，从少女时的“寒梅点缀琼枝腻”，到中年时，与丈夫赵明诚分居两地时，“笛声三弄，梅心惊破，多少游春意……一枝折得，人间天上，没个人堪寄。”再到晚年独居时“年年雪里，常插梅花醉。挼尽梅花无好意，赢得满衣清泪。”李清照一生都在追寻梅花清冷的香味。但剧中说她制的梅香中却没有任何梅花成分，这个疑问直到该集结尾才得到了解答。

第三集《浪淘沙》以沉香“磨难生香”的特点，呼应苏东坡在北宋官场“不合时宜”的生涯，以及他与王安石在变法前后各自的遭遇。第四集《南柯子》借甲香“煎熬涅槃”的特点，讲述黄庭坚晚年被贬之后，合香并点化犯罪逃亡举人范祖石的故事。第五集《青囊行》用艾香“引火烧身”的特点，讲述华佗帮曹操治病遭猜疑， 一代神医死于牢狱的悲剧。

以往纪录片，多用画外音，或者字幕来交代，《惟有香如故》在拍摄手法上也有创新。这次导演沈永鹏直接进入了片中，在场景转换之间插入其中，不仅介绍历史背景、剧情线索，还将手工作坊、实验室搬入剧中，让观众也通过导演的亲自演示，了解了古香、香具是如何制造出来的，剧中焚香、制香时的画面，也显现出细腻唯美，仿佛隔着屏幕就能闻到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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